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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靳君迟点点头，“有空再聚。”
“你都拖家带口了。”辛野毫一脸嫌弃地挥挥手，“有空还是回去给孩子喂奶粉去吧，跟我们混什么。”
“也对，跟你一起还如陪孩子玩。”靳君迟欣然接受了辛野的安排。
“噗……”靳君迟这话没毛病，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哎，靳二！”辛野显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不是欠揍了？”
“说的好像动起手来，你能占到便宜一样。”靳君迟冲辛野挑挑眉，“你不是一向有偶像包袱吗，千万别破坏了苦心经营多年的艺术家形象。”
靳君迟揽着我的肩走进包间，服务生刚好沏了茶送进来，靳君迟相当有眼力劲，给爷爷斟了一杯：“爷爷，您喝茶。”
“好。”爷爷点点头。
“我要一壶酸梅汤。”这里的酸梅汤味道特别醇厚，这种天气喝正合适。
“请稍等。”服务生点点头。
“小晚看看想吃什么。”爷爷把餐牌推给我。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的。”点菜也需要耗费脑细胞，开会实在太耗人了，我需要休养生息。
“那就君迟点。”爷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我来点。”
靳君迟点菜是花了心思的，点了几道软糯易消化适合老年人的，又点了几个我偏爱的酸甜口菜式。菜陆续上来之后，我就只有认真吃饭的份，爷爷和靳君迟说的那些工程上的事情，我不大懂只能听着。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碰巧又遇到了凌墨和辛野。出乎我的意料，凌墨居然主动过来跟爷爷打招呼攀谈起来。这可真是奇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凌墨是这么喜欢与人交际的人呢。
司机把车开过来，凌墨微微倾身：“桑老，再会。”
“有空到家里来坐。”爷爷点点头。
车子开起来，爷爷的眉微微锁着：“这位凌先生看着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听了爷爷的话，我的心都提了起来——爷爷曾经是不是见过凌墨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爷爷的这种熟悉感，很可能是来自于小羽跟凌墨眉目之间的神似。
那天投标说明会之后，桑启明一连几天没来公司，有很多需要他处理的文件都转送到了我这里。我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抬头瞟了一眼桑启明的助理，“桑副总这么多天没来公司，是在忙什么呢？”
“桑副总这几天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家休养呢。”桑启明的助理将捧在手里的一摞文件夹放到书桌上，“桑总，没其他事情，我先出去工作了。”
“去吧。”
我一应声，桑启明的助理一溜小跑出了我的办公室，好像怕我再把他叫住一样，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我翻看着他送上来的报表，都是些没要紧的文件。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桑启明都不可能把手里重要的文件拿给我看。手里翻着文件，我的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桑启明不来公司……是觉得他力荐的建筑公司没有中标，面子上下不来跟我玩撂挑子？还是，跳到我背后去给我挖别的坑呢？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闪烁着尹争的号码。我接通了电话：“喂？”
“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好了，我刚好在桑氏附近办事，我顺道把资料拿给你送过去？”尹争似乎是在开车。
“你在附近选个地方，我去找你。”现在的状况是我在明，对手在暗，搞不好就有人在我背后捅刀子。尹争这张牌，还是不要暴露得太多比较好。
“那行，桑氏对面那条街上有家禄记面店，我在那里解决下午餐，顺便等你。”
“好。”我把手机装进挎包里。靳君迟替我去工程部列席策划会了，我看了下时间，我拿了资料回来，他大概也开完会了。
我拎着挎包推开办公室的门，关岳拿了一摞文件刚好要进来：“桑总……您要出去？”
“嗯。”我点点头，“文件放下吧，我一会儿回来看。”
“好的，桑总。”
我出了公司，从过街桥走到马路对面。在桑氏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倒是没发现对面这条街里还别有洞天呢。窄窄的街道两旁都是店铺，而且多半是那种很有年代感的铺面。我用手机导航找到尹争说的那家‘禄记面店’，不起眼的小店却是满座。
“这里。”尹争冲我招招手。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尹争——他穿了一件墨青色带流苏的军官制服，桌上放着一顶假发，而且他还化了一些妆，如果他不叫我，我够呛能找到他了。
“干嘛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尹争指了下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你cos的不就是‘鬼’么？”我托着下巴看着他，“《终结的炽天使》里面的一濑红莲，没错吧？”
“你还看动漫呢？”尹争说完之后似乎恍然大悟，“不过跟小雪住一起，不看也得看……”
“噗……”到底是侦探，分析得一点毛病没有，“这是新开发的业务吗？”
“也算是业务吧，接了个保护的活，那孩子今天去动漫展。”尹争把桌上的餐单推给我，“这里的面做的不错，建议你尝尝。”
“好。”
我点了一份凉面，尹争点了一份牛肉面和几个小菜。这里上菜很快，我尝了一下凉面，酸酸辣辣的，这样的天气吃倒是很开胃。
尹争一边吃面条一边说：“你发给我的那个人查到了，确实是天麟借贷公司的人。据我查到的消息，桑启明他估计是怕在槿城闹开影响不好，躲到宿县那边的农家乐度假村了，‘天麟’那边的人逼得挺紧的。”
“不是下个月才到还款日期吗？”我有些纳闷，日子还不到，高利贷怎么就坐不住了。
“桑启明和‘天麟’是长期合作关系，由于信誉良好，这次贷的一千万没有做抵押也没有担保人。桑启明也承诺‘富丽城’的工程款一到账就还款。这不是他的建筑公司没中标嘛，‘李老板’能坐得住才怪。”尹争吃完一碗牛肉面也点了一份凉面。
“‘天麟’在公司里安排了眼线吗，我们这边中标结果一出，就有人来讨债……”我想知道，这公司还能要吗？
“你撒出去钱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啊？那是一千万，你以为是一块钱呢？”尹争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OK。”他说的好有道理，我根本无法反驳。
“对了，顺便送你条消息。”尹争吃完凉面扯了张纸巾擦嘴，“桑心蓝这周末出狱。”
“这么快？”按尹争上次说的，应该还要几个月的。
“她‘表现好’嘛，两三年都能减，再减刑几个月也不奇怪。”
“嗯。”
“这是天麟和桑启明之间的贷款合约复印件和一些资金往来明细。”尹争把一个档案袋放到我面前，“谢云静之前一直在清迈那边的疗养院，与外界几乎没联系。最近也是深居简出，没什么异动。不过我会让人继续盯着的。”
“大侦探辛苦了。”我这日子过得也够辛苦的，完全搞不清状况就树敌无数。
“你是我这事务所的VIP，防患于未然能降低犯罪率。”尹争拿起桌上的假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我拿出手机，“你把假发戴上，我想给‘一濑红莲’大人拍个照。”
“我拒绝。”尹争摇摇头。
“我是VIP客户哎，大不了拍照收费，这顿我请。”我冲尹争露出童叟无欺的微笑。
“照吧。”尹争随便把假发顶在脑袋上。
“戴好了啊，你对待客户认真点啊！”我冲尹争比了个把假发戴好的手势。
尹争很不情愿地理了理假发：“快点，超时加钱！”
可能是因为尹争曾经是警察，穿上制服之后给人的感觉非常英武。我拍了几张然后点点头：“好了。”
“我建议你尽快把桑心蓝关回去，她在外面就多一个不安定因素。”尹争认真地说。
“我会看着办的。”我把手机紧了紧。
“此事宜早不宜迟。”
“我知道。”
“走了。”尹争扯下假发，往外面走去。
我又吃了几口面条，把手机装进包里去结账。
“6号桌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了。”老板娘查了下记录。
“哦。”这家的面条还蛮好吃的，我打算让靳君迟也尝尝，“再给我打包一份凉面，还有陈皮牛肉和怪味木耳。”
“一共48块。”老板娘很快就算好了钱。
我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到公司，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被卷到了熟悉的怀抱里：“啊……吓死人了！”
“我就去开了个会就找不到人，结果还是那个关岳告诉我‘桑总一会儿就回来’……”靳君迟捏住我的下巴，“你的行踪我不知道他却知道，你觉得这合理吗？”
“他只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并不知道我的行踪。”我冲靳君迟做了个鬼脸，“因为我的行踪是保密的。”
“唔……保密？”靳君迟哼了一声，“究竟做什么去了？”
我冲靳君迟神秘一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