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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略微激动的心情，乔烟睁开眸子的一瞬间，可身边的人却不是顾锦川的轮廓。
是齐晟。
他好像是来了挺久了。
睡在自己的手旁边。
对于齐晟，乔烟多多少少有些歉意。
事实上，在顾锦川隔离自己的那一段时间里，乔烟不能去完全的否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考虑过齐晟。
或许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是有考虑过的。
不管是出于对顾锦川的失望，还是出于自身的寂寞，总之，她不是神圣，凡人该有的那些情绪，她都有。
就是因为这些情绪，所以她此刻面对齐晟的时候有点歉意。
像是感知到乔烟醒了一样，齐晟动了动，旋即抬起了头来，满眼的憔悴跟担忧，嗓子还带着一点点的沙哑，“你醒了？”
乔烟下意识的把手往后面缩了缩。
“嗯，你怎么来了？”
这个小动作，怎么都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的。
齐晟当然知道，他讪讪的笑了笑，“怎么了？我突然来了你不高兴吗？”
乔烟僵硬的笑了笑，在镜头前面演过很多次微笑，可这次怎么都演不出来。
“不是，就是有点点意外而已。”
她住院这件事情，大概除了剧组的人，没人知道了吧？
可齐晟怎么来了呢？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一样，齐晟微笑着说着，“我是准备过来探你的班的，谁知道一来就听说你在医院里了。”
“你几点来的？”
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尴尬，乔烟努力的再找着话题说着。
“昨晚大概十点左右到的，来了就直接去了你下榻的酒店里面，给你打了个电话你没接，后来就听说你生病了的事情，我就过来了。”
乔烟点头，表示知道情况了。
齐晟起身，“我听你的临时助理说，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你买早餐吧，这里有一家包子铺，听说经常排很长的队，很好吃。”
乔烟看着兴致勃勃的齐晟，心里的愧疚都在蔓延。
她觉得如果一定有正确的做法的话，那就是现在跟齐晟讲清楚，这种事情，拖着对谁都是不好的。
她拉住了齐晟的胳膊，“齐晟，我有话想对你说。”
齐晟像是能够从对方的表情里头感受到对方即将要说的话有多残酷一样，他抬手，扒下了乔烟拉住自己胳膊的手，“我先去买早餐吧，又不是一定要现在就说出来的话，我们有很多时间去说的。”
“不！”
乔烟轻喊了一声，“我们之间，其实没那么多的时间的。”
她眼底的歉意带着十足的真诚。
齐晟就知道，对方要说的就是这些话。
他有些哀伤的笑了笑，“有的，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面对他的固执，乔烟摇了摇头，“你别这样，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愧疚。”
齐晟同样摇了摇头，“你不用觉得对我愧疚，爱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谁说世上都是两情相悦。”
“对不起。”
她沉沉的道歉。
齐晟笑了笑。
俯身下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的耳边说着，“没关系。”
顾锦川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达江城机场之后，直接过来片场这边。
联系不上乔烟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就慌了。
一再坚持着要回来，也不听医生的劝告了。
本来顾秉光这边是说让他在医院里头再留一天的，因为航空管制的原因，私人飞机也安排不过来，然而顾锦川还是坚持，就算是坐客机也要飞回来。
拖着并没有痊愈的身体，在此时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心心念念的人被人抱在了怀里面。
那一秒钟，很难去形容什么心情。
就这一个画面，就足够让人心烦意乱了。
真的，哪怕是有什么解释的话，也抵不上这一刻这个画面带来的冲击感。
那种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跟心跳声的感觉，其实真的不太好受。
在听到病房门前动静的时候，乔烟错愕了。
她的目光看了出去，匆匆的一瞥，顾锦川的轮廓在清晨的第一缕光中明灭着。
她喃喃的喊了出来，“锦川？”
语气中带着惊喜跟压抑，还有堆积了一些时候的思念。
俯在她身上的人更是错愕了一下。
缓缓的抽身，看了过去，眉头间皱着，好像忽然明白了今天的乔烟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了。
这么看来，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机会了。
顾锦川幽幽的站在门口，看着乔烟，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动了动薄唇，艰难而有故作轻松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病了？
你怎么跟其他的男人走得这么的近了？
乔烟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的事情，准备解释的时候，齐晟忽然的插话了，“顾先生怎么来了？”
顾锦川如剑一般的眼眸此刻已经非常的不悦了。
“我怎么来了？”
他挑高了眉头，“我倒想问问你怎么来了？”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过来，直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晟，“嗯？你怎么来了？”
齐晟也丝毫没有怯场，“乔烟病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来怎么了？顾先生？”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也是越来越重了。
乔烟发现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话了。
顾锦川的眼眸里带着的光锋利无比，“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的呢？”
齐晟呵呵一笑，“朋友，怎么了？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的？”
在这之前，齐晟确实一直不知道顾锦川已经是乔烟的男朋友了。
顾锦川看了乔烟一眼，“我跟你不同了，我是以男朋友的立场来的，所以齐先生，不要问我怎么来了，这个问题很愚蠢，我自己的女朋友生病了，我不来等着谁来呢？”
顾锦川几乎是快要被之前的那一幕给气晕过去了，所以现在多多少少有些言语上的过激。
乔烟也感觉到了。
其实顾锦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特别绅士的人，绅士到有时候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都是装的。
而事实上，只是他良好的教育让他骨子里就有那种特别绅士的基因。
乔烟不太喜欢这个时候这么咄咄逼人的齐晟。
何况这种时候，她是对齐晟有内疚的。
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在知道了谁是败者之后，不想看到败者太过于落魄，所以天平的那一端会偏向有些落魄的人。
齐晟在听到顾锦川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惊慌失措了。
确实用惊慌失措来形容一点毛病都没有。
整个人就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话还好。
可能来探班之前想的都是怎么跟乔烟继续发展下去，可是一来，接受到的消息却是这样的。
顾锦川还想说些什么，可刚开口的时候，却被乔烟阻止了，“够了，顾锦川，别说了。”
顾锦川的话，生生的被夹在了喉咙里头，那种酸楚的感觉，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形容了。
他只是愣愣的将目光放在了乔烟的身上，“够了？”
挑高的眉头，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乔烟。”
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也不管在场的到底有没有别人了。，
“我给你打了一百通电话，你不回复，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从温哥华搭最贵的飞机回来，下了飞机眼睛都没闭一下，就过来你片场这边了，得知你病了，就又调转了车头，直奔医院，可你让我看到的是什么？
我这样回来，不是想看到这些，也不是想听到你说够了的。”
他冷漠的转了个身，“如果你觉得够了，那大概就是够了吧。”
或许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会觉得顾锦川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小心眼，只知道这一刻身体的疲惫让他整个人的难过又被夸大了几倍。
他太想要拥抱住乔烟，汲取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因为太想了，所以无法接受现在这个场景。
顾锦川转过身去，没回头，背影的模样看上去那样的狼狈。
或许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会觉得乔烟太过分了。
可是乔烟就是这样的人啊！
她是在跟齐晟去讲明一些东西，本来这些东西挺残酷的，说出来对齐晟来说的话。
这个时候，如果顾锦川再来炫耀一手他们的爱情的话，乔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残酷了。
她只是让顾锦川别说了，所以说够了。
可顾锦川好似误会了她的意思一样。
看着顾锦川头也不回的走了，乔烟那一刻心里特别的委屈跟难受，大抵想的就是为什么对方就这样走了，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自己呢。
她不想那么残酷的。
顾锦川走远了之后，乔烟吸了吸鼻子，突然就一股委屈冒了出来。
齐晟慌了。
“乔烟，你怎么了？”
乔烟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什么够了没够，我只是让他别说了，他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明明人都回来了，这么大老远的从温哥华回来，为什么非要跟我吵架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个明白吗？累着的人，又不是他一个人，他以为我在医院里很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