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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狐234:回忆4【5000】

作者:樱蓝的尾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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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藤倒是一愣,定目落过去。

    眼前的小丫头太过清瘦纤弱,仿佛大风一吹就能刮走似的,小小脸畔,稚嫩泛着婴儿粉嘟嘟的,浅眉麓黑瞳仁,清澈又晶亮,像墨水点画上去一样,完全看不到一点初中生的影子。

    谁说而今的中学生身心发育的早熟、什么腻腻歪歪的都懂?眼前这厢妮子稚嫩的恐怕还称不上一枚小花骨朵……

    微微敛目,唇角弯起轻嗤,大她整整十岁,喊他叔叔可不是很准确么。

    垂眸,目光一定,附身捡起地上躺着的一个粉色手机,抬眸瞅她,“你的?”

    慕凝蓝视线落在他手中握着的手机,点了点头,道:“没电了。嗄”

    南宫藤皱眉长指捣鼓了下,确实没电,望向窗外愈加肆虐的大雨,转眸问她:“跑来这里,家人知道吗?”

    那是她软肋,慕凝蓝心虚的不行,目光移开一分,落在他制服纽扣上定住,撒谎:“不……知道。”

    “撒谎不是好孩子。”他一语戳破,望她紧张咬的血红的唇瓣,又道:“再等一会儿,无论雨停不停的,送你回家,以后别再乱跑,父母会担心。”

    父母,是她痛定思痛一直未愈合的伤疤,疼到骨子里揪扯着,眸底含了泪:“父亲母亲去世了,我只有爷爷……”

    心,微微为之轻颤。

    叹息这小丫头的命运多舛遭遇,不再言语,了解那份痛,旁人问的越多,对当事人无非又是一次不愿回想的记忆。

    两人皆默,房间里静谧如墨,清凉又空寂。

    南宫藤皱眉再次看了眼腕表,抿唇不语,静默片刻,又看了眼时间,几次三番重复,那样子有明显的焦急,可不是在等人么。

    慕凝蓝坐在床沿,安静的像是呆木头,安静凝他所有动作与表情,眼珠子一转不转,时间仿佛冷冻。

    大概半个小时,雨停。

    两人来到一楼,穿过悠长的走廊和大厅,门口上了链条锁的玻璃门处站定,两人皆惊。

    “警察叔叔,门锁了……”慕凝蓝急切道。

    他脸色有些沉,忘记这一茬,语气一样低沉:“下雨又是礼拜五,解剖大楼今夜不用寝室轮流再值班,校管理处才会上锁。”

    慕凝蓝小脸惨白,听懂了,就是他们被锁在解剖大楼里了,情急之下,拽了拽他衣袖:“怎么办?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他淡淡开腔,很淡定的语气:“没办法,这处校区极偏僻,这么晚不会有人来的。”

    说完,他转身,原路返回。

    慕凝蓝着急,追上去,道,“可是……”

    他回头打断她,给予解释:“来这里仓促,我没有带手机,你的手机又没电,无人可联系,除非……半夜有人鬼胆大往解剖大楼魂游发现我们,要么等到天亮,会有管理员开锁。”

    慕凝蓝:“……”一通废话,不还是没有办法吗?

    瞧她还傻呵呵的杵在原地,表情又楞楞的,俊立如玉等她跟上:“发什么愣?回楼上值班室待着,那里好歹不那么冷。”

    慕凝蓝咬着菱形小嘴,犹豫了又犹豫,小碎步堪堪跟上,心里担心爷爷找不见她会有多么着急,今日之行太过莽撞,考虑欠缺。

    二楼房间,慕凝蓝小心翼翼坐在床前,戒备心很强,腰杆挺的笔直,薄薄的眼皮通红,那是疲惫的症状,硬是倔强的不肯让自己松懈。

    他从窗口处走过来。

    小丫头坐在床头,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望着人时有些呆,又很安静,长长的头发垂散,发丝乖顺地逶迤満了她的肩,窄窄的,都没有肩线条。

    他一动不动的看她,内心却并不平静,一个男人跟一个奶蠕蠕的小丫头困在这里,这都是什么奇葩事情,小丫头看他又是一副兔子见了大灰狼的惊旋表情。

    瞧她打了几个喷嚏,身体冷战抖簌。

    问她:“很冷?”

    慕凝蓝低头垂睫样子,使劲攥着挎包肩带,“不冷。”

    南宫藤瞥见肩带淡淡红色,逼步上前,慕凝蓝来不及躲两只小手被他攥在了掌心,他低眉一看,眉宇沉拧。

    皮肉细而嫩,泛着粉的嫩,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又捋开她衣袖,胳膊侧面肌肤,紫於血丝一条条。

    南宫藤打量她,被人群踩伤又加两次摔地,可不严重么?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牢牢抓着挎包肩带遮掩,衣袖宽大又盖住了胳膊伤口。

    这么点孩子,不应该是胆小怕痛吗?

    她正好对着灯的方向,一切看的很清楚,他扫到慕凝蓝衣襟领口露出的脖颈上几处紫痕,是他畜生行为时留下的,欺负**女童的耻辱感多少袭来,很不是滋味。

    慕凝蓝不知他在看什么,往出抽自己的手。

    他给放了,静默几秒,嗓音有种不易察觉的温柔,“躺着休息吧,难道一晚上都要这么坐着?”

    慕凝蓝摇摇头,跳下床想清醒

    tang清醒,他一臂拦开。

    她也就不动了,抬眸望他不羁的下颌,小声讲:“我不困的,总做梦,多数半夜睡不好。”

    男人视线未从她脸上落下,俯瞰着她,忍俊不禁,“噩梦?那么今夜怕是要噩梦连连,这里可是解剖实验大楼。”

    慕凝蓝抱着自己的胳膊,往床里面躲去一些,嗔怪瞅他一眼,知道她害怕还提,痞坏的一面让她又开眼界。

    南宫藤不准她下去乱跑,他自己去外头,慕凝蓝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忘了眼外面星火明明灭灭,在抽烟。

    慕凝蓝褪掉鞋子,拉开挎包拉链,找到湿巾擦了把脸,清醒不少。

    夜晚时,凉意簌簌,可能是解剖大楼本就清寒的缘故加上格外雨后低冷的气温,室内像是冬天气温,湿冷刺骨。

    身上都只着单薄衣衫校裙,他还站在门外走廊。

    将近深夜,慕凝蓝体内似要发烧的感觉,微弱的维持着坐姿,眼皮开始疲倦,也害怕的不敢睡。

    窗外漫无边际的黑,仿佛是这样的静谧,慕凝蓝害怕,把门外的他当做暂时的依靠。

    想起他说没事,天亮会有人开门的。

    慕凝蓝信,她看出来了,他脸上的沉着,帷幄一切的不屑轻笑透着认真。

    慕凝蓝又觉得,不管救她时存于她心里的印象如何,他没有她刚才想的那么坏呢,她还发现他能温和的,就刚才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

    他再回来时,浑身混着冷意和淡淡的烟草香,坐在床尾,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她低头自顾自的静默,时间过得真的很慢,破天荒的,竟与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开始聊天了……

    男人一贯的紧蹙眉头,但他姿态放松,瞅着身边青嫩青嫩的脸,还有一样青涩的身子,她偶尔也笑,说话慢,他看她的嘴,阖动时是怎样发出那样微弱又挺讨人欢心的轻音的?

    人眼波不动地打量,嗓音低缓,突然问道:“恩,可还怕我?”

    慕凝蓝尴尬地低头了,不说话地手指挂耳边的长发。

    南宫藤反而有点好奇,眯眼看着她白净腼腆的小脸蛋,“恩?胆子怎么那么小,见我不敢直视也躲闪,怎么,我能吃了你?”

    慕凝蓝摇头,解释不清的,胆小怯弱是外人对她第一印象的评价,已经习惯。

    他蹙眉,轻勾起唇角一侧,温和的笑了。

    “既然知道我不会吃你,怕成那样干什么?说你胆小怕事,却又让我意外得很,小小年纪,一个人怎么兜兜转转的跑来我们刑警大学,闷声不响,若不是我们意外楼内再遇,你都不怕这样充满恐怖色彩的解剖大楼里有鬼魂飘啊飘的?”

    “怕的。”慕凝蓝轻轻道,想了想又道,“可是总不能站在外面被雨淋透吧,爷爷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饶有兴致了,“思维也不钝啊,你如此怕人,不怕将来走入社会与人交流严重障碍?”

    哀叹了一声,慕凝蓝当然也知道很丢脸,呆呆地望着白色半旧的地砖,顿了会儿才吞吞吐吐:“警察叔叔您别笑话我,行吗?”

    他扬下颌:“嗯。”

    慕凝蓝收回攥在挎包的小手,细细的指头蜷缩起来,安放在膝盖上,有些沉默。

    她婉柔一笑,漆黑的眼仁儿望住了他,讲她过往惨事:“几月前,我的父母亲去世,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母亲关键时刻拼死护着我,我在她怀里,看着她满身鲜血直到她一动再也不动,父亲为了救我……再也没有醒来。”

    “我永远都记得,那场祸事,自那以后做过很多梦见他们的噩梦……”

    “不必再说。”他深皱起眉头,想起母亲。

    她已经难过,手攥成小拳头,挡住雾蒙蒙的眼睛,抖着的嘴唇,又努力笑道,“我是挺没出息的,自那事以后,心里恐慌一直存在,只要身边有人让我感觉到有压力,我就害怕,下意识逃跑,因为这样,学校里经常闹乌龙。也是这个原因,我对新环境适应很慢,爷爷把我转了几次学校,但是新同学新老师,我未必能融合进去。”

    她赧然冲他笑笑:“我也明白的,有些人没有恶意,例如警察叔叔你对我凶了……我是有怕的。”

    南宫藤瞧着她,柔和清嫩的眉眼,灯光里映成粉红的柔亮脸蛋,乌发细唇,乖得让人看着很顺眼的样子。

    她抿了抿唇,觉得话有不妥,想结束话题,腼腆地说:“警察叔叔,总之谢谢您与我讲这么多话。”

    他抚了下英挺的漂亮鼻梁,逆光里,双眼皮折痕很深,嗓音低缓,“好像都是你在说。”

    这句是调侃了,听得出来的,慕凝蓝低头专心看地砖几处磨损瑕疵,不作理会。

    得来他静若的数秒审视,嘴边漫不经心的笑影。

    慕凝蓝还发现了,这人冷漠外表下,要是心情好,笑起来还真挺好看,一副玩世不恭又俊雅清然的样子。

    看

    的呆,有些窘,找话:“几点了?”

    南宫藤低头看腕表,“十点十五分。”

    “已经这么晚了。”她轻喃。

    “漫漫长夜。”他看向窗外,眼神有些飘,说道。

    慕凝蓝感知那不是对她说的,呆瓜点点头,“是啊,夜还很长。”

    她是焦急,担忧,一系列折腾得清弱的身子已经扛不住。

    瞧她脸色差,难受的样子,探出手背,贴她额头。

    “温度有点高。”

    慕凝蓝自己探不出来,身上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抖。

    他抿唇,“你发烧了。”

    慕凝蓝唉了一声,自己是容易发烧的体质。

    他却拧眉,“傻不唧唧的,该不是之前楼外淋雨的原因吧?”

    “是吧?”

    南宫藤斜了她一眼,“睡吧。”

    “嗯。”

    没有被子,慕凝蓝垫着小挎包,点了点头,蜷缩床内一角,就这么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横竖是难受,希望睡过去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男人要讲的话噎在喉咙,这么个小不点,长没长开,豆芽一颗,防范意识倒是不差,难受也不躺着睡。

    刚才探她额头的体温,也是下意识后退,南宫藤觉得小丫头家教挺严,男女之别她分得格外清楚,小刺丫头一个。

    挑了挑眉,他挪开几分,又望窗外,被女友放鸽子的郁闷与小丫头的谈话缓解不少,回转视线望睡着的小丫头,叹气,小笨丫头,明天礼拜六,谁知道能不能出去呢?安慰的话,真的信了呢!

    夜深的像巧克力一样,抽了几支烟,歪在床边靠着,微眯阖眸,困倦袭来,温吞吞的小不点儿,蹙眉,睡梦中知道冷了,朝他这边蹭过来了。

    南宫藤看她眼睛努力睁开却睁不开的样子,浑身发抖,脸色是真不好,抚她烫的额头,低声问:“很冷?”

    慕凝蓝的情况加重,体温不断上升,叫也不怎么醒,浑浑噩噩的。

    弱巴巴的。

    男人拧眉,摇她。

    慕凝蓝揉了揉眼睛,嗓子烧干,发声困难,“警察叔叔……”

    “感觉怎么样?”

    难受呢。

    慕凝蓝摇了摇头,小脸渗白。

    他起身到饮水机接了杯水,走过去,拦她挂不住的身体,送杯子到她唇边。

    “喝点水。”

    她靠在他身上,下意识张嘴咽下几口水,细细的手指想抱住什么,却攀不住他的脖颈,一点力气都没有。

    断断续续的一场混梦一样,慕凝蓝没听清他又说什么,颇有磁性的男音,仿佛催眠,迷蒙的点点头,往温暖源钻去。

    南宫藤推了推挂在他怀中的小人儿,被她更紧抓住,无奈喊了几声没醒,还在发抖,唇齿打颤,是真的冷,皱眉几分真的担心,脱了警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暖和了些,慕凝蓝觉得身子一轻,接着碰到了很温暖的像是墙壁的东西。

    咯得眼睛疼,小手碰了碰,硬的,很有弹性,不管了,她好累,双臂艰难环住了什么。

    梦里混乱,呓语:“警察叔叔,我漂亮吗?”

    “……”

    南宫藤摇头,点了点她小鼻子,轻笑没理会。

    半夜,她睡得不踏实,忽冷忽热的,额头汗湿,惊梦四起,南宫藤一动不动的靠着床头,总被她的长发弄痒,青丝逶迤在他领口皮肤上,白色和黑色形成对比。

    他又扯了床单裹住她,电路跳闸,筒灯几次明灭,朦胧的光一闪一闪在她脸上流连,引得他低头去看。

    肤白如雪,滑又软,绵绵的。

    慕凝蓝偏了偏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贴他更近。

    露出的,是微微张开,有两颗可爱小牙的嘴,睡得恬静,很信任的往他胸膛处钻了钻,脸颊肌肤与他领口肌肤相亲烙烧似火。

    他尴尬的却无法推开一个寻求温暖的小孩子,是无聊的没事情做了,闲散透了,才会盯着看奶娃娃一样的她。

    看的仔细。

    她鬓角每一根绒绒的鹅发,青色的纤细血管,薄粉嫩嫩的颊畔肌肤,染了红,娇红葇蓮,长长浓黑的羽睫,精致的小鼻子,微微阖张的粉唇。

    什么地方蓦地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