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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陆羽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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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下了店,人员,却没有活动。

    陆羽坐在四楼的平台处,翘着脚看着下面的大厅,随后笑道:“其实……我一直想要开一家店的。”

    “开店?”

    姜一在一旁冷笑道:“你也想要做这种皮肉买卖?”

    “哈哈哈!我可没那么大的魄力,”陆羽笑道:“我这个人呐,其实是很自私,也很邪恶的,我倒是希望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是属于我的才最好……嗯,九千三百多亿吗?我只差九千三百多亿了,就差一点点……”

    “噗嗤!”

    姜一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陆羽一脸的认真,然后问道:“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陆羽道:“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要回来京城吗?”

    姜一道:“是在书院呆不下去了。”

    “呃……”陆羽怔住,然后尴尬道:“不……不光是这个原因啦,还有啦,我是想要……”

    陆羽说了一半,便眼角抽动道:“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给破坏了……好吧好吧,其实我来就是想要帮助第一公主的弟弟取得王位。”

    姜一道:“哦?你是想要让陆家去支持他吗?”

    “那哪够?别人看得起我们陆家,我们自己却不能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陆家的加入,不会改变什么,反而会让跟那位皇子捆绑在一起的陆家,反受其害,会受到陛下的压制,毕竟……陆家现在的局面,说实话,大部分都是陛下给的。”

    姜一疑惑道:“那你准备怎么做?就通过……在这里开店?”

    陆羽笑道:“嗯,开店,然后……开的是一个饭店。”

    “饭店?”

    “就是…只用来吃饭喝酒的店。”

    “你这个臭小子,总是喜欢说一些我明明能听明白,却根本听不懂的话,当真是该死!”

    ……

    于是就这样,陆羽将翠香楼仅仅是做了简单的修改,就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饭馆。

    而且暴敛天物的是,除了中间的正堂之外,二到四层楼,竟然都没有改造,甚至没有安排任何桌椅,显然是不准备让客人上楼的。

    仅仅三天,一切都准备就绪,虽然楼上的姑娘们都是人人自危,而且……如果没有恩客便没有收入,没有收入的话,不但自己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就连那些仰仗着自己才能活下去的人们,包括亲友和下人们,怕是也马上就活不下去了。可即便就在这种气氛之中,这翠香楼还是开业了。

    陆羽没有做什么开业的庆典,没有鞭炮,也没有锣鼓,更没有什么仪式,最多,只是将门口的十二个灯笼去掉,换上了四个更大一点的红灯笼,当然,附近的人根本不知道换这些灯笼的目的所在。

    陆羽甚至都没有准备什么菜肴,就直接站到店铺外面,看着人来人往,然后还无耻的嘟囔:“咦?怎么都没有人进来吃饭呐?”

    根本就不在意,人家进来了,到底要给人家吃什么。

    姜一在楼上看着他,看着他如何搞怪。

    却看到他正一脸怀念的望着东方,嘟囔道:“现在想起来,以前也是这个方向,只要向城门口走几步,就能吃到那份面汤,现在还真是很怀念啊,那么今天……就不如做面条吧。”

    陆羽轻轻一笑,转头走回到翠香楼中,直奔厨房。

    面条可以说是最简单的饮食,居家过日子若是不会做面,那当真是一件让人笑话的事,并且每个家庭,怕是都有自己做面的窍门,算得上是家的味道。

    所以饭馆之中,很少有做面为生的,起码,不是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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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陆羽却要做面了。

    上好的面粉,被他又研磨了一遍,让面粉之中最细小的颗粒,也变成用手指轻轻一拈就能融进指纹中的轻薄。

    随后从后院中,取最深的井水,打出来的时候桶边还带着冰晶。

    用这样的水和面,就能让面更加的劲道顺滑。

    不光如此,陆羽还在面中加入了一块破碎的晶石,缓缓的灵气流出,让这面看起来更加的白皙光泽。

    和面是一门学问,也是考校一个面点师勤奋与否的最关键所在。

    因为不管是轻柔还是用力,这面都能被和好,表面上只是时间长短的不同罢了。

    但事实上,用力与否,决定了面条成型后的最终口感。

    而陆羽喜欢的方法,是用一根起码又男子腰身粗细的木棍,表面平滑的已经有了光亮,硬生生的在面饼上用力的压,压扁,翻转,折叠,然后继续压成面饼。

    如此往复起码数十次,面中的水分都在这仿佛不会停止的动作中挥发,让面越发的坚硬。

    最后竟然像是石头一般,寻常人使出全力用一根手指去捅,最多捅到中间,便再也捅不进去了。

    直到这时,才打破鸡蛋,将蛋清蛋黄搅在一起,洒在面饼之上,稍等片刻后,再继续揉捏。

    等鸡蛋全部跟面饼混合到一起,整个面饼微微泛黄的时候,才将大木棍将它擀开。

    很薄,只比指甲略厚一些。

    整张都是这般厚度,竟然稍微有些透明,可以看到面饼之下,桌案的木纹。

    这时才用锋利的刀,将面饼割成只有一钱宽度的面条。

    抓起一把,一抖,面条便如同女子头发一般飘逸,再用力在桌案上一甩,啪的一声,说不出的清脆。

    面的准备这才算是完成。

    取大锅,倒满两大缸的水,煮开,仿佛兰叶,等水沸过一刻钟,表面上漂浮一层白色泡沫,再将其撇净,将兰叶捞出。此后放入脱毛整鸡两只,新鲜牛肉十斤,羊腿骨二十斤,鱼骨十斤,将火烘至最大,盖锅盖,用巨石压住。

    等水沸,白气从锅边喷出,将巨石都顶的一跳一跳,才小火开锅,沿锅边放入鸭血。

    不肖一会,锅里便出现厚厚一层灰色的泡沫,浓稠的看着好似青苔。

    用大汤勺沿边缘一点点将泡沫撇净,下面露出的汤水,却晶莹剔透,比之白水也仅仅只是多了一些琥珀之色。

    随后便用文火熬制,盖上锅盖不去管它。

    取小锅,下辣子,胡椒,麻椒,八角,丁香,白芷,兰叶……等二十七味调料,其中二十一味都不是这个世界上人们常用的佐料,都是陆羽在遍走大陆时,趁闲暇自己采集,或者命人采集来的各种天然香料。

    熬制半个时辰,随后填‘海虹兽’的碎肉数斤。这海虹兽是大陆极北之地生活的一种海陆两栖生物,因常年在海中捕食,肉质紧实有弹性,又时而上岸,受日月精华,让肉里面带着些许的山野味,虽然初觉腥臭,但只需要开水滚过,就尽去其腥味,反而有一种天然的香气,偏甜,其浓重比之牛肉更胜十数倍。

    加肉后再熬制一个时辰,开锅后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不自觉的流出口水。

    但这还没完,陆羽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一个小瓶,这是他用几种香料加矿盐,再配合几种香料‘酿造’的一种灰黑色调味料,看起来有些像曾经那个世界的酱油,但味道要更浓烈一些,而且更有层次。

    比如,直接服用的话,会觉得咸甜之中带着股鲜味,而温水煮之,半个时辰那股甜味就消失不见,换上一种青草香气,若大火烹饪,投入烧开的油火之中,又会渗透出一股香叶的气味……层层叠叠,其中拥有数十种不同的味道,不同的烹饪手段,就会提炼出不同的味道来。

    小锅熬制已经一个半时辰,汤快被熬干,再添入一半,随后倒入这种调味料,用文火慢慢开盖熬制,再一个时辰后才熄火,并盖在锅盖,让其中百般复杂的味道,在温热密闭的空间中渐渐酝酿……酝酿出一种这世间无人得知的美味。

    如此,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陆羽看了一眼天色,从上午到现在,已经到了傍晚。

    他轻轻一笑,将淡黄劲道的细面条抽出一把,用篓筐在大锅之中上下晃动八九十次,不足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快速取出。

    篓筐带着面条和水,都倒入一个大碗之中,正好半碗水,露出小半的面条。

    此时才掀开小锅锅盖,用勺子盛出一些,浇在碗中,面条之上,再现切一些葱花,艾叶,洒在中间。

    转身将大碗放在小阮面前,轻声说道:“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咕噜。

    一向风轻云淡的小阮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而其余人更惨,早在陆羽掀开小锅锅盖的时候,这翠香楼中不管如何心思的人们,都被一股香气惊醒,闻着味道聚集了过来。

    那味道很怪,初闻,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但却就是止不住的想要去闻,一口接一口,还未能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的嘴就先明白了,一口口的口水自顾自的往外流。

    偌大个厨房,也只剩下人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小阮拿起筷子,夹起一团面,放在嘴边想要轻轻吹凉一点,可才吸一口气,那股子奇怪的香气就直接钻进鼻子里面,窜了整个七窍,明显有精神一振之感,好似便连眼睛都能品尝出它的味道。

    放入口中,轻轻一吸……面条顺滑,哧溜一声便全部被吸了进去,好似它自己钻进去的一样……再一咬,却又是出奇的弹牙。

    光是咬这个动作,好似就有几个不同层次的感受。

    先是滑,然后是柔软,再然后,就像是断裂的皮鞭,在口中爆开,甚至还能听到牙齿相互碰击的细微响动。

    可随后……小阮就忘记了这迷人的口感。

    而是被那股根本无法描述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心身。

    辣,咸,鲜,不等吞咽,却又回甜,嗓子眼中好似要伸出一只小手来,硬生生的要把它们拉进肚子里,可是口舌却偏偏不肯,不舍得,只想在口中继续盘旋。

    却最终……还是被一口咽下。

    因为下一筷子又递到了嘴边。

    就这样一口一口,还没等小阮反应过来,一碗面条便都被她给吃完了。

    然后不等陆羽说明,就举起汤碗,咕咚咚将一碗汤尽数喝干,然后长长打了个饱嗝,额头眉心脖颈,皆已经见汗。

    好一餐……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