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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收起手里的枪,眼睛盯着蒋远周,似乎想要揭开他面上的镇定,想要一眼看到蒋远周的心里,看看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蒋远周面色如常,男人特别不喜欢他这样,他冷笑声出口,“蒋先生,你越害怕,我才越高兴,我高兴了,说不定心情一好,我就能放你离开。”

    “空虚的高兴,都是假的。只有实实在在拿到了手里的钱,才能买到真正的快乐,你出去之后,香车美人任你挑,这样的日子才是快活胜神仙。”

    男人听着,将枪别回腰际,转身出去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老白走到他身侧,“蒋先生?”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

    蒋远周坐向床沿,双手抱在胸前,闭目养神一会。

    星港医院。

    许情深站在病房外面,病房的门已经被反锁了,她伸手拍着门板,“爸,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

    管家回到蒋东霆身侧,床上的男人似乎有些激动,蒋东霆起身凑到他跟前,“远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男人说不出口,蒋东霆拿了手机给他,举到他的面前,“你被害成这样,跟许情深有关系吗?”

    他手指抬起,在屏幕上轻点,打出一个有字。

    这结果,完全没有出乎蒋东霆的意料,“她害了你,是不是?”

    男人吃力地打了‘赎金’二字。

    看来录影带里的内容是真的,许情深不肯给最后的一千万,所以才把蒋远周害成了这样。

    “远周,你说你多糊涂,多糊涂啊?”蒋东霆看着他这样,心疼得比被人用刀子割还要厉害,“我当初那么反对你,你就是非要她不可,夫妻到头来,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且你们……”

    蒋东霆顿住声,喉咙口像是被人给狠狠掐着,他知道说再多的话都没用了,“远周,没关系,等你度过这一关,都会好的。”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蒋东霆举高他的手,男人在屏幕上打出了很简单的一个字:爸。

    蒋东霆情绪没忍住,双手撑向床沿,泪水打了转之后即将流出来,他转过身,手掌捂住眼帘,管家见他这样,也是难受。

    “老爷,您保重身体。”

    “他喊了我一句爸,他别的什么都没说,”蒋东霆极力压抑着自己,“自从他小姨死后,他从来没有开口喊过我一声,许情深还想说他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他就不会这样,他明明可以有很多话跟我说……”

    病房外面,许情深的声音还在传进来。

    蒋东霆握紧了手掌,“让她滚!”

    管家生怕他气坏身体,赶忙走出了病房,到了外面,他将门拉上,压低嗓音道,“许小姐,您别这样。”

    “既然也是我的家人,为什么要把我赶出来?”

    “您也听到了,正是因为你不肯给最后的赎金,所以……”

    “这是无中生有,”许情深视线盯着门口的那把锁,“八千万我都给了,为什么我要扣着最后的一千万?”

    “这里面的原因,我不懂,但这是事实。”

    “不是,”许情深摇下头,“对方从没提过那一千万的事……”

    管家也听不进去她的话,他一直跟着蒋东霆,习惯了从蒋东霆的视觉去看事情。“蒋先生的话,不会有假。”

    管家一语戳到了许情深的心上,是啊,为什么偏偏连蒋远周都那样说?

    “除了他,被丢在蒋家门口的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那,老白又在哪?许情深站在原地,想了想后,想要进去,管家忙拦住她。“许小姐,您别让我为难。”

    “他脸被毁了,话也不能说,不然的话,我们还能分辨他的嗓音,再不行……那就让他写字,比对笔迹,可是他却连手都受了重伤,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些太过巧合了吗?”

    管家闻言,有些气愤,“许小姐,难道您就没有一点自责吗?您一昧地怀疑蒋先生,又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伤成这样?”

    许情深也没法做出解释,她无力地抬起手掌,“他知道我担心他,他看到我,不会让我走的。”

    “所以,你就说他是假的。”管家口气很不好。“你是出于什么心不肯支付最后的赎金,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很显然蒋先生看透你了,许小姐,你走吧。”

    管家说完,走进了病房,并将门用力拍上。

    病房内,男人似乎告诉了蒋东霆什么,管家看到蒋东霆将手机放到边上,随后起身出去。

    许情深还没走,蒋东霆从她身前经过,“跟我来。”

    两人走到窗口,蒋东霆背对许情深站着,“远周出了这样的事,不论谁问起都要保密,这件事不能传到外面。”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你胡说什么!”蒋东霆转过身,恶狠狠朝她瞪了眼,“许情深,如果你敢走漏一点风声,我不光要了你的命,我还会要了许家所有人的命。”

    许情深不以为意,视线望出窗外,“你不用这样威胁我。”

    她将心里的疑虑咽下去,适当示了弱,“爸,看到远周那样子,我也难过,但赎金的事情真是误会,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我知道外面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盯着蒋家,还有那些媒体……您放心,我有分寸。”

    蒋东霆冷哼声,许情深紧接着道,“关于星港这边,对外的话我们可以说住在里面的是蒋家的亲戚。”

    “这一点,我不需要你来教。”

    蒋东霆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许情深追上前两步,“爸,让人守着病房吧,不然光靠您的话,我不放心远周……”

    他抬起脚步越走越远,许情深知道追过去也没用,蒋东霆是不会让她去见蒋远周的。许情深一直就没离开医院,傍晚时分,蒋东霆将原本守在蒋家的两名保镖调到了医院内。

    她站在走廊尽头,看到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到了深夜,管家带着蒋东霆出来。

    “老爷,您先去休息室躺会,我回趟家,给您收拾些东西过来。”

    “你去吧,我就睡在这……”

    “蒋先生都让您走了,他变成这样,他也需要时间适应。”

    蒋东霆无奈地叹口气,冲着两名保镖说道,“这段日子以来,是你们一直守在蒋家门口,我不怪你们,之所以让你们守着病房,还是因为远周的缘故,你们既然有这份忠心,那就记好了,不能让任何人进这个房间,特别是许情深!”

    “是。”

    管家将蒋东霆送上楼,楼上有休息室,许情深眼见两人应该走远了,这才大步出去。

    她小跑着来到病房前,保镖见到她时,吃了一惊,“蒋太太。”

    “我要进去。”

    “但是蒋先生……”

    “爸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但是你们喊我一声蒋太太,你想想,你应该听谁的。”

    两名保镖对望眼,其中一人说道,“蒋先生吩咐过,听蒋太太的,就等于是听他的。”

    许情深鼻尖微冒出酸涩,“那有他的这句话,还不够吗?”

    “蒋太太,您不能逗留得时间太长。”

    “我知道。”

    保镖朝四下看眼,然后将病房门打开,许情深闪身进到里面,保镖赶忙把门带上。

    病房内的灯都关了,只留了床头的小灯,许情深蹑手蹑脚走去,男人听到脚步声,似乎动了下,她来到病床前,“远周。”

    不管他是不是蒋远周,至少许情深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还是受不了。

    男人睁开眼帘,情绪激动起来,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响声。

    许情深见状,忙按住他的肩膀,她手指在他肩头按着,“远周,是我,我来看你了。”

    男人朝门口看去,许情深拉起他的手臂,手掌按住男人的手腕处,她将他的袖子拉开,然后手指捏着他的臂膀往上。“远周,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老白呢?”

    男人说不出话,手里有了挣扎的动作。

    “远周,你别这样,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许情深弯腰,手掌摸向男人的头。

    他似乎很介意这样,脑袋左右摇摆,明显不让许情深碰触。

    她纤细的手指穿过男人的发丝,一下,一下,指间有些用力,“知道吗?孩子们在家都想你了,特别是霖霖,她一直在喊爸爸。”

    许情深说完,视线盯着男人的双眼,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许情深另一只手掌小心翼翼摸向他纱布下的脸,“远周,女儿真的想你了,她喊爸爸的时候,我特别想哭。”

    男人避开她的手,眼神没有丝毫的停顿或是逗留,似乎没有察觉到许情深这话里的特殊含义。

    对于之前的蒋远周而言,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没有听过霖霖喊他一声爸爸吧?

    可是他现在,居然这样无动于衷。

    许情深的手指从他发间离开,刚直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阵说话声,她握紧手掌,走出去几步后,看到蒋东霆进来了。

    蒋东霆一见到她,立马激动起来,“你在这做什么?”

    “爸,我就是进来看看远周。”

    “谁允许你进来的?”

    蒋东霆几步来到病床前,神色紧张地盯着男人看,“远周,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男人抬了抬手臂,朝她指去,蒋东霆目光不解地看向许情深,“远周,你要说什么?”

    男人嘴里发出声响,蒋东霆急了,冲着许情深怒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许情深见到男人这样激动,她走过去,将手掌摊开,“我就是拿了他一根头发,想要做DNA。”

    “你……”蒋东霆怒不可遏,狠狠在她手腕处拍了下,“他是不是我儿子,我心里比你清楚。”

    “对不起。”

    “出去!”

    许情深看向病床上的人,她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敛起了情绪,她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好不容易拿到的头发也掉了,“我知道他是远周,可他忽然变成这幅样子,我不能接受而已……”

    “你给我出去!”

    许情深小心翼翼往外走,到了外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进车内,许情深从仪表盘上的纸巾盒内抽出一张纸巾,她的左手一直攥着,右手的头发被蒋东霆一巴掌给拍掉了,但她留了一手。

    许情深松开手,看到两三根发丝掉落在洁白的纸巾上。

    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她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她方才仔仔细细摸过那人的肩膀。许情深靠向椅背,如果她说她凭着自己手里的感觉,就已经断定那人不是蒋远周,别人会不会认为她疯了?

    或者,有人会觉得把她神化了。

    但许情深就是相信自己的感觉,蒋远周的肩膀结实、有力,每一寸肌肉却都是恰到好处,这人的肩膀要比蒋远周的宽厚不少,还有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没有一点点往昔的温存。

    可就算这样,许情深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这人不是蒋远周,那蒋远周去哪了?为什么会送这么一个人回来冒名顶替他?

    许情深在病房的时候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才承认是拿了他的头发,又让蒋东霆挥下那一掌,让对方看到她没有得逞。这人很显然是跟那帮人一伙的,那……

    她的蒋远周呢?

    许情深不敢往下想,可最有可能的一种想法,总是抑制不住往她脑子里钻。既然回来了一个蒋远周,那么真的那一位,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许情深浑浑噩噩开了车回家,回到屋内,这个家里没了蒋远周,不止是冷冷清清的,就好像陷入死寂一般。

    她来到二楼,月嫂正从房间内出来,“蒋太太,您回来了。”

    “嗯。”

    “两个孩子刚洗过澡,正在玩呢。”

    许情深答应着,“好。”

    她跌跌撞撞往前走,整个人的魂好像是被勾去了,许情深推开房门进屋,反手又将门锁上。

    她躺到床上,掀开被子将自己蒙在里面,她手掌探向旁边,可是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了属于蒋远周的温度。许情深双手捂住面颊,泪水忍不住淌落,这种孤独和害怕折磨的她几乎要疯了。在外人面前,她还能保持冷静,可是转身独处的时候,一个个可怕的念头就压得她几乎要崩溃。

    许情深心里比谁都清楚,蒋远周怕是……

    已经不在了吧?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钻来钻去,窒息的疼痛感让她蜷缩起了身体,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她颤抖着、颤抖着,以前的很多事一桩桩涌上心头,挥之不去,更加残酷地将她反复折磨。

    “蒋远周。”许情深嘴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早就刻在了心间,念出来的时候这么自然,却也这么痛。

    “蒋远周,你回来好不好?世上有那么多奇迹,你也行的……”

    “蒋远周,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以前所有所有的事都过去了,我保证……”

    似乎以前的那些事,在生死面前原来是这样渺小。

    “蒋远周,我想你。”

    “蒋远周,我真的担心你……”

    许情深在被子底下颤抖着,不住抱紧自己,“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蒋远周,我不知道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啊。”

    许情深痛哭出声,哽咽的嗓音从被子内传出去,“就算那个是假的,就算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蒋远周……我也觉得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真的,如果我的身边缺了一个你,那别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换不回蒋远周了。

    许情深想到这,心砰然裂开,“蒋远周,你回来吧,等你回来了,我们一家好好的……”

    翌日。

    老白实在受不了了,在床上休息了会,醒来的时候看到蒋远周站在不远处。

    很快,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男人朝着蒋远周说了声,“出来。”

    许言心里咯噔下,从床上坐起身,这几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立在最最危险的悬崖边,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将她推下去。

    蒋远周跟着男人走了出去,来到另外一间屋子。

    男人将一个手机递给他,蒋远周接了过去,男人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待会按着我的吩咐去说,要不然的话……”

    “可以。”

    男人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蒋远周拨出一串数字,男人开口道,“电话一接通,你什么话都不用讲,你只需要告诉他,让他帮忙联系你的家人就好。”

    “我说了,他从来不会过问那种事,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蒋先生,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

    蒋远周轻笑,坐了下去,悠闲地搭起腿,男人将手机开了免提键。

    没过一会,手机接通了,男人将拔出来的刀尖对准蒋远周胸口处,蒋远周垂下眼帘,“喂,阿宁。”

    “蒋先生?”

    “是。”

    男人手里的刀子稍用力,蒋远周手指在眉角处轻抚。“阿宁,帮我联系下我的家人。”

    “您怎么了?”对方的嗓音清晰传来。

    蒋远周口气坚定,“没什么,你替我联系下他们,我有重要的事。”

    “蒋先生,我只是替您管理一些财务上的事,我并不知道您家人的联系方式……况且,我们之间不是说好的吗?我不算您的助理,您找我,只能是因为用钱,别的……我帮不了你。”

    蒋远周看向身侧的男人,对方眼里明显有了松懈,蒋远周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几下,“那算了,阿宁,我要用钱。”

    “好,用多少?”多余的话,他果然一句都没说。

    “五千万。”

    “没问题,我这就去替您处理。”

    蒋远周语气如往常一般,并没有丝毫的异样,“不要直接打给我,我待会会短信通知你,怎么把钱给我。”

    “是。”

    男人示意他赶紧挂上电话,蒋远周抬下手,“阿宁,钱的事你早早准备好,还有,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会需要用钱。”

    “可以的,蒋先生今天提前跟我说了,我会替您安排好的。”

    “好。”蒋远周说完,径自挂断通话。

    男人全程在旁听着,这样的通话更是没有一点不对劲。

    蒋远周将手机递给男人。“至于钱要怎么给你们,你可以通过短信的方式告诉他。”

    “那你就不怕,我拿到钱后把你杀了?”

    “不怕。”蒋远周站起身,“五千万这么轻轻松松就到手了,我助理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听到我的声音,确定了是我后就打钱,所以我想要活,你想要钱,我们这笔交易谁都不亏。”

    男人握紧那个手机,朝着不远处的人示意下,“把蒋先生送回房间。”

    “是。”

    蒋远周走了出去,男人站起身,一把摘下头套,“兄弟们,以后的日子才叫吃香喝辣,就不知道这位蒋先生到底有多少钱。”

    那也无妨,等到那边再也给不出钱,他一刀轻轻松松将他解决了就是。

    身怀宝藏,总会遇到一些恶狼。

    蒋远周还未踏上社会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所以他给自己留了一手手的准备,事情总是千变万化的,所以他的应对之策,向来都不是单一的。

    阿宁放下手机,目光盯向远处。他知道,蒋远周出事了。

    尽管蒋远周在电话里一句都没有说透,就连语气都是正常的不得了,但阿宁也是蒋远周以防万一选定的一颗棋子。

    他早前就和阿宁约定过,他蒋远周用钱,不需要通过私人。

    一旦有一天他打电话给他说是要钱,就是出事了。况且,蒋远周今天说了连续几个月都会用,那就说明他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阿宁起身,走到墙角边的保险箱跟前,他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阿宁的手机里面,没有蒋远周家人的联系方式,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自从付京笙的事情后,蒋远周能防备的都防备了。

    他从资料袋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有着关于许情深的所有联系方式。

    这是蒋远周不久之前给他的,说他一旦出事,就要想方设法联系许情深。在这个世上,他最信得过的也就是她了。

    当然,如果许情深也出了事无法联系上,蒋远周还留了下策。  皇鼎龙庭。

    许情深丢在地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她听见了,可是她爬不起来。

    身体沉重不堪,就好像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许情深似醒非醒,她只知道她刚刚得到消息,说是蒋远周遇害了,死的很惨。

    她一直在哭,哭到嗓子嘶哑。许情深睁开眼,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她的手机还在继续响,许情深吃力地爬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在她的主卧,那么方才的……就是梦了吧?

    她做梦了,真好,那只是个梦。

    许情深弯下腰,手掌在地板上摸索了好几下,这才将手机拿起来。

    她看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难道是绑匪打来的?许情深两条腿放到地上,毫不犹豫地按向通话键。“喂?”

    “您好,是蒋太太吗?”

    “你们把我老公怎么样了?你们究竟还要什么?你尽管说,要多少钱都行,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吧。”许情深撕扯着嗓音轻喊,她披头散发,眼睛通红,“你们要他们的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蒋太太,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些人。”

    许情深听不进去,眼泪簌簌往下掉,“我不管,你们把蒋远周还给我行不行?”

    “蒋太太,蒋先生没事,您放心。”

    许情深摇着头,“他没事,那他人呢?把他还我……”

    “蒋先生刚跟我取得了联系,从他的口气上听来,他很好。”

    许情深心里陡然一颤,红肿的双眼微睁。“你说什么?”

    “您放心,蒋先生跟我打了电话。”

    “你,你没骗我吧?”

    “我没骗你。”

    许情深懵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你,你怎么确定我是蒋太太呢?”

    “我的听力有别于常人,我听过你的声音,现在就算你哭哑了嗓子,我也知道是你。”

    许情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反复问道,“他没事,他真的没事是吗?”

    男人嗓音重重落定,“是,并且蒋先生马上就会回来跟您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