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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没得选择
另一间病房内。
两名中年男子站在病床前，望着病床上浑身上下缠满纱布的风清扬，交谈起来。
穿西装的是风清扬的父亲风俞，便装的则是他的舅舅刘明翰。
最为着急恼火的莫过于风俞，他刚刚从医生那里获知，宝贝儿子身体最重要的部位废了，他就这么一个公子，出了如此事故，看来风家香火难续了。
“明翰，轻扬的事还要拜托你了。”
刘明翰点了点头：“我会让伤了轻扬的人，永远留在牢房内。”
“最好是全关押重刑犯的那种。”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
“可不可以判那小子死刑。”风俞越想越冒火，恨不得将泽格生生活剥了。
“恐怕这很难做到，不过如果让他在监狱里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好。”
……
医院的走廊上，江雷急切地问道：“姐夫，泽格的事情你真的要管到底吗？”
他觉得，这件事情，尽管跟叶凡存在一点关联，但并非太大，为了一个泽格，得罪警厅高官，似乎是极不理智。
聪明的人，会选择见机行事，面对强权，会选择“隐形”，不闻不问溜之大吉。
而这一刻，叶凡则像个十足的笨蛋。
叶凡义无返顾地回道：“当我打心底视泽格为兄弟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不会退缩。”
哪怕前方道路泥泞，无尽风暴，漫漫黑暗，都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在这个世界上，人有很多种活法，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也可以为兄弟而活。
江雷提出了心中的担心：“姐夫，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恐怕会得罪大人物。”
“如果你一味地选择逃避，那么，大人物永远是大人物，而你，则注定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可是倘若你出了事，姐姐她一定会伤心的。”
叶凡默不作声地先行离去。
卧室内，叶凡紧闭房门，默默地抽着烟，地板上散落着七八根烟头。
他在想着对策。
托关系，找林家姐妹父亲林雷出面？
恐怕林雷出面，也很难摆平公安厅厅长吧，更何况，叶凡不想让林家掌门人欠对方很大的人情。
找米军？
他只不过是小小的市委书记罢了，而且将其卷入此案，也不太合适。
这件事情，必须自己来处理。
可是自己靠什么来跟刘明翰抗衡呢？
叶凡心中也很清楚，无论是从财力物力还是人力，自己都非刘大厅长的对手。
这时候，他才发现，遇到真正的大事，有人脉是多么的重要。
也许一个大佬的几句话，就能将极为棘手的事情轻而易举地摆平。
而现在，叶凡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只有他自己。
没人能够帮助他，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便是心中那份正义的力量。
这是一种绝望，也是一种挑战。
……
青阳市，某个房间内。
一名老者推门而入，阴沉着脸，对阿祥说道：“阿祥，有两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那名老者是阿祥的直接上司，人称四爷。
阿祥不由神色紧张了起来，通常台词不都是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嘛，怎么轮到自己，全是坏消息。
“四爷，您讲。”
四爷缓缓开了口：“第一个坏消息，老板在与林雷的竞标中失败了。”
阿祥闻言顿时心慌意乱，因为如果自己早点绑架了林宝儿，或许在竞标中，最后的赢家是老板才对。
狡诈的他又怎会意识不到，自己的麻烦要来了。
果不其然，阿祥听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话语：“第二个坏消息是，你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四爷，我尽力了。”
他吓得双膝发软，噗通跪倒在地。
四爷不为所动，面色阴郁：“如果不是因为你延误了绑架林宝儿，老板又怎会失去竞标优势。”
阿祥极力辩解着：“都怪那个该死的小保镖，才导致绑架任务屡次失败。”
“阿祥，老板原本是想要了你的性命，是我屡次求情才让你有了一条生路。”四爷话锋一转，“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剁下自己的一只手吧。”
“四爷，不要啊。”
阿祥跪着爬行两步，紧紧地抱住四爷的小腿，神色惊恐不已。
“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四爷一脚将阿祥踢开，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要么死，要么剁手，你选择哪一样？”
“剁……剁手。”
阿祥其实是希望有第三种选择，但是他很清楚，这不可能，若想活命，别无选择，只有按照四爷的吩咐去做。
“当啷！”四爷将一把斧头扔在了铁皮桌子上，发出冰冷的令人心颤的声音。
“我自己来。”
阿祥面色煞白，将桌上的一条破毛巾揉作一团，塞进了口中。
然后抓起了那柄铁斧。
浑身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尤其是握着斧头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斯综合症似的，失控地哆嗦不已。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从额头滴落下来。
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幻觉，醒来后，房间里没有斧头，没有四爷责备的眼神。
然而四爷那不含情感的嗓音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阿祥，别让我瞧不起你是孬种。”
“四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祥心中说完此句，右手便扬起斧头，狠狠地剁了下去。
“唔！”
尽管口中塞着破毛巾，但是痛苦的叫声依然从中溢了出来。
扭曲的脸庞除却密布的汗水，上面溅满了殷红的鲜血，脖子处，青筋暴起，场面甚是惊悚可怕。
四爷走上前，将毛巾从阿祥口中拽出，帮其擦了擦满是血水的脸，安慰道：“好样的！”
阿祥内心咒骂着：好样个屁，劳资是不想死，实在没有办法。
四爷拍了拍阿祥的肩膀：“你会留下来继续为我做事。”
随后拍了拍掌，两名壮汉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地说道：“四爷，有何吩咐。”
“先带阿祥去包扎。”
“是！”
没过多久，阿祥返身回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左手缠满了浸透着血的纱布，面色苍白虚弱，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结果。
“阿祥，还好吧？”
四爷脸上挂着一副很是关切的神色。
阿祥心中怒骂：老东西，狗拿耗子假慈悲，真他娘关心我，就该留我一只手。
尽管有万千不满，他依然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四爷关照，我才保全一条小命。”
四爷微微点头：“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四爷请吩咐。”
“由于本次竞标失败，集团将损失数千万的利益，所以老板的意思是，要让林雷付出沉重的代价。”
“四爷有什么打算？”
“一定要让林雷痛不欲生。”
“那我马上派人去干掉他。”
“不不不。”四爷摇了摇头，“怎么的目标是他的两个千金。”
他继续解释着：“林雷最疼爱的便是林婉儿跟林宝儿，这两个丫头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无可取代，甚至超过了林雷他本人，如果林家姐妹出了意外，我想姓林的一辈子都会痛苦不堪，饱受折磨。”
阿祥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咱们是要干掉林家姐妹。”
“没错，但是在这件事上要动动脑子。”
“我不是很明白四爷的意思，直接派杀手解决掉她们不就行了吗？”
“那样会很容易暴露咱们的身份，你想想，竞标刚结束，林家姐妹便遭遇杀手，那么最大的怀疑对象会是谁？”
“老板。”
“没错，一旦警方根据杀手集团顺瓜摸藤，发现蛛丝马迹，必然会给老板带来麻烦，所以，咱们要让林家姐妹自然地死亡。”
阿祥是越听越糊涂：“自然死亡？那岂不是让她们生老病死？”
四爷解释道：“据我所知，林家姐妹所住的豪宅有一个露天泳池，夏天即将到了，她们一定会下去游泳的。”
“四爷有何高招。”
“派人去林家，放一条内陆可见到的毒蛇到泳池中。”
阿祥顿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一旦林家姐妹进入到泳池，极有可能被毒蛇咬死。”
“没错，至于毒蛇是怎么来的，只要手脚干净点，没人会差的明白，也许它就是一条不经意溜进林家的毒蛇。”
“好的，我这就派人去做。”
“记住，只能放一条蛇，多了，必然会让人觉得是人为的。”
入夜，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翻越过林家豪宅围墙后，悄不声息地朝着泳池边移动过去。
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拎着一只蛇皮袋。
到了泳池边，那人打开袋子，一条背部呈暗褐色的小蛇“刺溜”一下钻进了泳池中，在池水中S型扭着细长身躯游动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那两人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番，点了点头，迅速地离去。
卧室内，叶凡的心头突然跳跃了几下，他走到窗边，目光巡视着庭院内的一草一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这才将视线收回。
此刻，他苦思冥想，终于有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大胆的对策。
也许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将泽格救出。